法名宏悟,別號韜光,又號一吼堂主人、三求堂主人。福建古田人。清光緒二十二年(1894年),於福州鼓山湧泉出家,禮莆田梅峰光孝寺增西為師,翌年從妙蓮和尚受具足戒。先於天寧寺冶開處學禪5年,後從天童寺寄禪參禪6年,並遍參通智、諦閑、祖印、慧明、道階諸大德,得法於寧波七塔寺慈運,傳臨濟正宗第四十世。旋又得法於福州雪峰寺達本,傳曹洞正宗第四十六世。曆任寧波福州天童寺、福建雪峰崇聖寺、鼓山湧泉寺、法海寺、林陽寺、古田極樂寺、泉州大開元寺,馬來西亞檳城極樂寺等名刹方丈。宣統元年(1909年)在寧波接待寺創辦佛教講習所。民國3年(1914年)任中華佛教總會參議長。同年讀永明、蓮池著作,遂深信淨土法門,改一吼堂為三求堂,禪淨雙修。民國18年,與太虛共同發起組織中國佛教會,被推選為會長。民國 24年秋,創立上海圓明講堂。1953年6月,被選為中國佛教協會首任會長。
圓瑛大師在少時便聰穎絕倫,記憶力特強,一目十行,有神童之稱。十四歲時,讀四書五經,背誦如流,每試皆名列前茅,深受老師與同學的讚賞。然世事無常,大師目睹清廷腐敗,列強入侵,深感明心見性,普度有情乃人生真諦,決定投身佛門。於是浩瀚的佛門叢林中,又多了一位才華橫溢的出家人。
大師29歲那年,在天童寺禦書樓。與太虛大師結為盟兄弟。當時,他手撰的盟書,皆文采可觀,盟書文曰: 夫綱常之大,莫過於五倫,而兄弟、朋友,乃五倫之二也。世有生無兄弟,以異姓結乎足之親,分列友明,高盟考腹心之托。即如桃園結義.管鮑通財,同安樂,千載鹹欽義氣。而吾儕身居方外,跡脫塵中,雖曰割愛辭親,尤貴揖師處友,然有善者焉,有惡者焉;善者固可有益於身心。惡者難免轉妨乎道業。悟自投身法苑,訪道禪林,聽見同胞如許,求其如第之少年聰敏,有誌進修者,亦罕逢其匹也。
大師的才思在詩文上也常有表露,且詩意深遠。留下如“飄然瓶缽訪高賢”,“毒龍未製且安禪”等著名詩句讓後人誦唱。大師接任寧波水寧寺住持時,與水月法師論詩而作:
永寧蘭若傍城南,風月一簾助夜談。
剪燭聊吟猶未已,隔牆晨磬動鄰庵。
詩中意境與“鳥宿池邊樹,僧敲月下門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在盛夏時聞之,讓人生清涼之心。
在天寧寺參禪期間,他曾寫一首名為《常州天亍寺定後口占》的七絕,詩中自述定後體會道:
征心歇後幻心融,內外根塵色即空;
洞徹靈明無掛礙,幹差萬別一時通。
幾年以後,義在天童寺吟成《寧波天童寺定後口占》一首,述為:
山窮水盡轉身來,追得金剛正眼開;
始識到家無――事,涅樂生死絕安排。
詩中禪味撲麵而來,發人深省,氣勢磅礴,有如獅吼。
他不但精通性相,兼善詩文,且精於書法,大師儒學功底深,詩文並茂,字有顏筋柳骨,筆如屯飛的特點。有來求墨寶的,他一一書贈結緣。寺內粹位疏表,俱出於大師手筆。有位施主,偶見佛事牌位書法高超,要求知客師侍佛事圓滿後,這個牌位準許他們將此帶回家中,留作紀念,供作兒孫輩學書範貼。大師書法為人推崇,可見一斑。
有人說文如其人,有人說字如其人。大師的詩文呈現廠他博大的胸襟,修禪的苦心,也為後人留下了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。
1931年,“寺產興學”事件餘波蕩漾,風波再起。這時有一位中央大學教授,是美國哥倫比亞太學教育碩士,回國在中大任教。他提出了四項主張――“打倒僧閥,解散僧眾,書撥廟產,振興教育。”大師出麵奔走,全國各地佛教團體通電呼應,這件風潮才逐漸幹息下來。這年夏天,長江水災為患,蔓延數省,不辭辛勞的大師為籌募賑災款項又忙了一十夏天。秋天,“九ⷤ𘀥 뢀事變,東三省淪陷,他通告全國佛教團體,建護國道場。
1937年正月,他接任鼓山湧泉寺住持。是年七月,盧溝橋事變爆發,繼之上海八一三戰事開始,六師積極投入抗戰救廣的行列,號召蘇滬地區的僧侶青年,組織僧救護隊,參加戰地救護工作。救護隊以卡車運載災區難民及戰地傷兵,運送到上海的各收容所及醫院中,救護隊在戰地工作兩個多月,隻陣亡幾名隊員。上海淪陷後,大師帶著救護隊隨軍撤退,由上海、南京到達漢口,繼續從事救護工作。
他曾撰一幅對聯以表達他的心情:“出世猶垂憂國淚,居山恒作感時詩。”
1939年秋,大師在上海圓明講堂成立蓮池念佛會,正在這時,忽然外麵闖進幾十個日本憲乒,把他抓進日本憲兵司令部。麵對如虎如狼的憲兵,大師臨危不懼,借三昧定力之功,攝心入靜,一心念佛,並且進行絕食抗議。結果憲兵無奈,迫於社會輿論,又礙於佛教人士,隻得釋放了他。釋放以後忽有日僧來訪,請他出任“中日佛教會長”,大師借口老病,婉言推辭,從此閉門斂心,開始了《楞嚴經講義》的撰著。
解放前夕,大師在香港、新加坡等地的弟子,都紛紛函電催他速離上海,飛往西洋。有的還專程來勸駕,對他說:“不要舍不得圓明講堂,到了南洋,我們給你造兩三個比這還大的圓明講堂。”可是,大師明確表示:“我是中國人,生在中國,死在中國,決不他往。”
大師堅貞不屈,堅持了民族氣節,受到各方的欽仰;他以一文弱之身,抗強敵之勇氣讓眾人折服。解放後,他又團結全國佛教界積極擁護新中國,號召佛教徒參加沮國的建設。他不愧是一位愛國壬義的楷模,是位愛國愛教的高僧。
大師畢生致力於佛教組織工作,深感中國佛教界如不加強團結,結集於一個強有力的組織內,對內對外都將不能適應時代的要求。大師曾擔任過七屆中國佛教會的主席和理事長。解放後,他又與趙樸初、虛雲、喜饒嘉措、巨讚、陳銘樞等共同發起成立中國佛教協會。
大師一貫主張振興佛教,軟化眾生,首先應接受良好的正規教育和訓練。1909年初住持寧波接待寺,除改建寺院規模,整理寺務外,還創辦了佛教學習所。後來到南洋檳榔嶼創辦了檳榔佛教研究會,回上海後又創辦了圓明講堂,設立楞嚴專宗學院,海內外弘宗演教的大德高賢不少出於其門下。在這些事務中,分明能捕捉到大師高瞻遠矚、虛懷若穀的氣韻。
大師兼通禪教,尤精《楞嚴》,被譽為“楞嚴獨步”。一生演教講經,法席遍於海內外,寧波、上海。杭州,揚州、南京、北京、天津。廈門,福州、潮州、長沙、武漢芹遠及台灣、香港、新加坡、檳榔嶼和印尼、蘇門答臘的棉蘭、日本、朝鮮等地。所講經文,均深入淺出,博得聽眾的極大讚揚。講經之處,常座元虛席。為後人遺留的著作有《愣嚴經講義》。《大乘起信淪講義》、《一吼堂詩集》,《一吼堂文集》等近二十種,後台編為《圓瑛法匯》行世。
大師盛名聞於叢林,各地名山古利爭相邀請他住持。
佛教曆史名利,如福州崇聖禪寺,寧波七塔報恩禪寺、天童禪寺,福州鼓山湧泉禪寺,福州瑞峰林陽寺,以及南洋檳榔嶼極樂寺等,經大師進山以後,都是規模煥然一新,清規整肅,海眾安和。他住持天童寺時,曾提出“十二不”的條件對眾宣誓:即不貪名,不圖利,不營私,不舞弊,不苟安,不放逸,不畏強,不欺弱,不居功,不卸責,不徇情,不背理。這可以看出大師實在具有古德住山的崇高風格。所以當他住持天童寺時,有人不慎失火,天王殿等許多建築俱焚毀時,旁人以為很難修複,但大師信心極強,並得到寺中兩序大眾和十方檀信的協力,很快地修複,而且比前尤為壯觀。大師住持的業績,在國際佛教學者的眼中,也是很受尊敬的。如1929年,大師初住福州雪峰寺,適日本著名佛教學者常盤大定博士到山訪問,經過彼此詩偈的唱和。常盤博士深為佩服,並在《中國佛教史跡踏查記》中,記述大師的印象說:“圓瑛和尚率徒七、八人為一團,隨眾和尚苦概為青少年,我看他年一定會從此中湧現出優秀人物的。和尚很有骨氣,一見有豪傑之風芹富有經理大眾的才幹。”可見他對大師的推許和敬仰。
1953年,大師76歲時圓寂。一代高僧離開了我們,且讓我們聆聽他遠去的足音。他彌留下來的精神財富,必將成為我們探尋佛法真諦的引路石。
中國佛教協會趙樸初會長在圓瑛大師圓寂三十周年時,曾如此評價圓瑛大師道:“……領導群倫。作大佛事,維護和平。飛錫彌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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